写这些文字的时候,刚过午夜,恰好是正月十五,满月之夜。这些文字写的不是满月,是满江。
带着一首《归来》登上了“好歌曲”的舞台,沉静许久的满江又开始被大家所关注。
听满江的歌快二十年了,认识这个人只有短短几年的时间。仅仅是认识,谈不上深交。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藏身于他位于京郊的家里,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。和很多文艺青年一样,我也经常向往去过一种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的生活。但是也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,还是丢不掉尘世中的灯红酒绿。所以,可以多年享受平静生活的满江在我心中是一个圆通的人。
很多年前我刚刚入行媒体的时候,总是想左右逢源,我的老师告诉我这种讨好其实有时候是让人讨厌的,因为这只是圆滑而不是圆通,圆滑是一种态度,而圆通是一种境界。于尘世中摸爬滚打了三十几年,我依旧无法触摸到圆通这种境界,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,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。普通人尚且如此,一个曾经在中国流行乐坛叱咤风云的人居然说放下就放下,着实难得。
其实,满江这次登上好歌曲的舞台谈不上是复出,这些他的作品虽然不多,但是也时有推出,他那首《飞鸟》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作品。但是他很有趣,每次推出作品,他或者他的经纪人都会推荐这些歌曲给我听,然后一起探讨这些作品的优劣,但是从来没有向我要过推广资源。
事实上,在满江在好歌曲演唱这首《归来》之前,我听过他进来创作的几首歌曲,包括这首《归来》。他的音乐到了一个新的阶段,无论从旋律的意图还是歌曲的走向上,他的音乐都变得和以往不太一样了。满江说他以前不是一个乐队型的歌手,但是近年来他发现和乐队一起创作会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。关注满江最近的作品的朋友应该有感觉,《飞鸟》是一首传统流行音乐结构的歌曲,而《归来》则基本上已经打破AB段落时的音乐结构,而是用铺陈的方式逐渐将音乐的旋律推高,再回归到一种平淡。这种创作方式给人的感觉是满江不是在创作一首歌曲,而是在跟着感觉去用音乐讲述一些东西,心到哪里音乐就到哪里,甚至有点无迹可寻。
我不能说这种创作方式一定好的,甚至如果让我从传播的角度来分析的话,这种音乐形式是有问题的,因为它不利于强化歌曲的记忆点,在这个以碎片化为主的传播时代,不容易被大多数人记住。但是这就是这个阶段的满江的音乐,带着真诚、带着纯粹、带着自由、带着随性。用一些歌迷的话说,这种歌适合单曲循环。
事实上,满江的音乐形式并不适合电视节目,包括“好歌曲”这种相对纯粹的电视节目。因为电视节目需要在有限的时长内展现一首歌的精华所在,而满江这些歌动辄五六分钟,还很难进行剪辑。满江和节目组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希望能够全面展现自己的作品,而节目组在前面的场次里给不了他一个人这么长的时间。听朋友说,满江在这方面还挺固执的,但是也许这个种固执是好事。一个音乐人如果来起码的固执都没有,还做什么音乐?其实,有时候我特别希望好歌曲舞台上那些年轻的音乐人能够固执一些,不要一味地对导师们言听计从。因为,有的时候音乐没有高下之分,只是在表达创作者不同的感受。
说到这里,突然想到一些网友的评论,为满江没有得到四位导师一直的认可而抱屈。我反而认为这是很合理的。“好歌曲”的导师究竟应该起到什么作用呢?他们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达人,而是帮助创作者完善歌曲的助力。所谓术业有专攻,每个出色的音乐人擅长的领域并不相同。比如,刘欢老师虽然是我最尊敬的音乐人之一,但是一位纯正的摇滚歌手可能并不适合加入他的队伍。导师们不应该一味地去争抢优秀的作品和音乐人,而是应该选择自己最有机会帮助的音乐人。
我不知道满江能够在“好歌曲”的舞台上走多远,我也不知道他下一场会不会演绎他这批创作中我最喜欢的那首《满先生》。但是,这些需要在乎吗?月有阴晴圆缺,于十五之夜我们回去欣赏满月的那份圆润。音乐有不同的表现方式,听满江的歌也许最有趣的是听懂那份圆通。
音乐从来不是用来比拼高下的,而是用来感动内心的。就好像真正的音乐人从来不是用来崇拜的,是用来希冀的,希冀他们创作出那些不一样的歌。
文/丁博